第八章 扑朔迷离(1/ 2)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赵天显选择在苏兰娇的阁楼进行调解。他知道苏兰娇不可能因此而敢有任何意见。毕竟苏兰娇是赵宗里面最被人无视的一员。但他们的到来,却把苏兰娇和秋菊都吵醒了。
赵天龙一坐下来,就火气冲冲地道:“大哥,我在外面风流本来无可厚非的,她却跑来捣乱,放火烧我,还叫人故意踢门进来泼我水,搞得我心急之时,光着身子抱着女人出来,我他妈的丢尽了脸,这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天显在来时,多么听说了一些。知道此事错在他的妻子,他在赵天龙面前,也就不能够继续理直气壮的。他道:“三弟,或者你大嫂也不是故意的。”
赵天龙吼道:“她就是故意的。”
蒙莹冷笑道:“我怎么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在里面?我只想让枫那婊子出丑,谁知道她的面首竟然是你?”
“枫?”赵天显惊言。
“是啊,就是你的相好枫,同时你也是你的弟弟的相好。你们两兄弟可真是够好的,一个女人,你们两兄弟搞。赵天显,既然今晚在这里扯开了。我们也就把事情说白了。我就今晚就是探知枫要和他的面首在酒馆里寻欢作乐,所以想让她出丑,谁知道在里面的那个面首,竟然变成了你的宝贝弟弟。事情就是这样,我做了对不起赵宗的事,你待怎样?要休了我吗?”蒙莹提起枫的时候见到赵天显的脸色急变,她心里就气往头上冲,不顾一切地发飙。
赵氏两兄弟此时的脸色都不好看,虽然赵天显在外是风流,可也不这般明目张胆地让他的妻妾知道的。蒙莹却在苏兰娇的面前如此地说出来,他的脸面也挂不住。再加之,他们两兄弟确是跟枫都有一腿,这事如果传出去,那真是赵宗的一桩洗不清的丑闻。
在蒙莹说到枫的问题上,赵天显也是理亏。本来他这趟过来,充当的是劝解的角色,如今他竟然也成为当事人了。看来这事,是越扯越难处理。他假装咳了咳,道:“我们先冷静下来,再心平气和地谈谈。”
苏兰娇觉得这些事与她无关,就悄悄地转回她的寝事,秋菊的好奇心比较重,仍然留在这里。赵天龙朝秋菊骂道:“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回去睡你的觉。”
秋菊慌慌张张地转入她的小闺房……
赵天显看看雨飘,他的意思是让雨飘也离开,赵天龙却道:“大哥,她不能够走,她也跟这件事情有关。这件事情,她也参与了。”
无奈,雨飘也只得留下来。她们想趁此时间跑去把史加达弄出赵宗的。因为如果今晚史加达无法出得了赵宗的话,估计以后很难出去。赵宗经今晚之事,必定会无意地加强各方面。就说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赵宗底下的仆人谁都不敢偷懒,她到时要把史加达弄出赵宗,是难上加难。不料赵天龙气得头脑发热,他什么也不管了,只管把与这事有关的人都留下来,似乎要来个不休不止。
赵天显也觉得这事,错的似乎是在他的妻子和他的奴婢,他也不好继续把事情闹大,他道:“三弟,她们有什么错,做大哥的替她们向你认错。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如何?”
赵天龙冷笑道:“大哥,你说得倒轻巧。哪天我的老婆在你搞枫的时候,也去放一把火,把你们两个逼出来,然后叫一大堆人看着,再然后我跑过来说,大哥,我替我老婆向你认个错就算了,如何?妈的,我赵天龙就那么好欺负的吗!今晚这事,明天老头必定跑过来唯我是问,到时谁又帮我顶着?老子本来在老头面前就不得宠,你们还敢叫我在外面丢他老头的脸,他不砍了我才怪!说不得我要把这事原原本本地说出去,我死,也要拖一两个垫底才好。”
蒙莹看不得赵天龙那咄咄逼人的熊样,她亦冷言道:“赵天龙,你别把错都推到我身上。如果你没有去会枫,就不会发生今晚的事情。”
“哟,我约会枫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哥和枫相好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去放一把火?枫可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跟她重续一下旧情不可以吗?你管得着吗你,你还是管你老公吧!”赵天龙占了优势,他就猛地放屁了。
赵天显左右为难,很后悔今晚自己出现在这里。这些家事的,很难理得清。
蒙莹又道:“赵天龙,你要跟我赖是吧?好,我也就跟你赖到底!你说我放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火了?”
赵天龙气得蹦跳起来,忽地又坐下去,狂笑道:“大嫂,你现在才否认不是太迟了吗?你当时第一时间就应该否认的。你现在想赖账,门都没有。泼水给我的那些家伙,全部被我一招致命,你收尸的时候,最好别让人家知道。大哥,这事看来我们扯不清,我们现在就去见老头。我不能够等到明天,因为明天离现在还很遥远,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我怕我睡着的时候,被什么人放火烧死了也未可知。这世界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跟情人做爱的时候,周围突然起火,有人及时进来踢门救火,那水竟然不是泼往着火处,而是泼往人的身上。想叫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真是太巧了。”
虽然很是气愤,但赵天龙还不忘幽默那么一两下。
赵天显知道赵天龙是吃定自己,他此时也是怕见父亲,如果被父亲知道这件事情是蒙莹所为,则对他在赵宗的地位的影响是致命的。他道:“三弟,算大哥求你了。这事你扛下来吧,我会在父亲面前替你说话的。”
“你怎么替我说话?有用吗?”
赵天显道:“这样说吧,不管你有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三弟你都不可能成为赵宗的新宗主。而我……”
“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就是要说我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吗?我知道你很有可能成为赵宗的宗主。但那是在今晚之前,过了今晚,你能不能够成为宗主,就很难说了。我是不成事的,可是二哥和四弟都不比大哥你差。只要我把今晚之事说出去,大哥,你还敢说你能够稳坐宗主之位吗?”
听了赵天龙的话,蒙莹也知道事态严重,不敢再作声。
赵天显沉默了一阵,道:“三弟,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吧。”
“得,我等半天,就是要大哥这句话。”赵天龙拍案叫道,他扫视了两人,继续道:“我要的,很简单,大哥帮我摆平这件事,最起码要让我所受的伤害减到最少。另外,我听说东方最近起事,天之助家族出征。我知道大哥跟天之助交情还是有的,而且大哥同样跟龙舞家族有渊源。天之助家族出征,是由龙舞家族决定的。我这次也想随天之助家族出征,大哥是否能够帮我弄个什么副将之类的?再就是,我要大嫂以后都不能够找我的以及我的人的麻烦,如果大哥能够做到这两点,我就把这件事情扛下来。”
赵天显看看蒙莹,蒙莹就道:“我家那边,我能够说得上话。至于其他的,我也可以答应。”
她知道赵天龙说这句话是为了史加达,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史加达了。她之所以要杀史加达,也是为了她的利益,如果她现在不答应赵天龙,则她损失的就更多。
赵天显听妻子这么一说,他回头就对赵天龙道:“好,三弟,大哥答应你的条件,并且明天会替你在家族里说话,同时也知会二哥和四弟帮着你。”
赵天龙道:“那真是谢谢大哥了。”
“三弟如果没别的事,我们也该走了。”赵天显先提出告辞,赵天显也不留他们,只是得意地说了一句“慢走”。待他们离开后,他立即跑到秋菊的房里,大叫道:“秋菊,老子就要征东副将了,快来迎接你的将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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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出了赵天龙的门,赵天显就很不满地责问他的妻子。
蒙莹整晚受着气,此刻还要受丈夫的气,她哪受得住?当下就回骂道:“赵天显,刚才在人前,我给你面子,你现在掉头过来责备我?你以为我很想做这些事情吗?你说说,你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事情?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拈花惹草的,我也不管你,可你为何就在枫那女人面前说她的身材比我好?她就比我好吗?你让我成为闺房里的笑话,我才插手这事的。否则我管你两兄弟跟枫如何!你在外面乱搞也要有个度,你要搞谁都可以,可是,你却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真的不如枫?你说一句我不如她,我就回我娘家,从此与你断绝夫妻关系,你把她讨回来做你的妻子好了。”
赵天显傻了眼,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事明摆着是她的错,到后来全部责任竟然是在自己身上。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他本来就怕她、依着她,因为他的这个妻子的后台太硬,他也得靠她的妻子。正因为有这个妻子的存在,使得他有希望坐上赵宗第七代宗主之位。因此,他对他是敬爱有加,甚至有少少的怯怕。
此时情形急转,他也只得急忙换了一付脸色,讨好道:“夫人,我怎么可能讨枫做妻子?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是你蒙莹!我和枫,只是逢场作戏。”
蒙莹不领他的情,继续冷骂道:“逢场作戏你都能够在她面前说我不如她,如果是真情确意,你不是要把我说成是丢出去没人捡的货色?赵天显,你凭良心说话,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那般地糟蹋我!我是人老珠黄?我是身体发福?我不如枫……我……我干脆什么也不要了,我回我娘家去。”
赵天显急了,当下牵紧蒙莹的手,哀求道:“莹莹,不要这样。我以后和枫断了还不成吗?你这样回去,你家的人如何看我?在我们家里影响也很大的。你不为我也不为你自己着想,你得为我们的孩子着想。我们现在这般的努力,也是为了他们啊。”
蒙莹冷笑道:“我只有两个孩子,你别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这两个孩子,无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到别人的轻视,因为我是龙舞家族的人。赵天显,你之所以这般地迁就我,还不是因为我背后的靠山?我想问你,你现在出去乱搞,我连过问都不想。如果哪天我像枫一般出外面勾引男人,你是否也让我?你似乎很喜欢骚女人,像枫那种整天背着老公乱搞的女人,就让你着迷得很。是否我该学学她出外去偷汉,你才会爱我入迷?”
赵天显尴尬地道:“这个……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的!”蒙莹甩开他的手,急急往前走,雨飘急忙跟在她的背后。
赵天显无奈,也只得赶上来低声下气地求她。她不管他如果的哀求,仍然朝龙舞家族的方向走去。
“栗纱,看来你这计划蛮成功的。蒙莹今晚,仍至近段时间,看来都没有心情顾得及管史加达了。”
黑暗中,远远地看着远去那三人的两个女人,正在幸庆。这是鲁茜来到旭日城之后的第一次得意之举,因此叫她十分的兴奋。她今晚还没有正式出面,竟然叫赵宗几乎翻来覆去的。虽然这主意是栗纱出的,但栗纱乃是她的仆人,也即是她的军师,她仍然还是主帅。
栗纱道:“叫我意外的是,赵天龙竟然在那种时候护住枫,看不出他对枫这个女人还蛮爱护的。估计枫是他的初恋的原因。但他不知道枫对她根本已经无情,还一厢情愿。这小子在赵宗中是最无能的,所以枫对他那般,也是情理中事。只是通过今晚,那枫可能会对他生出感激,很有可能从心灵上再回归他的怀抱。主人如果想参加征东大战,从中获利,其实不再需要直接通过枫,只要通过赵天龙,他应该有办法给主人安排一下。因为经过今晚,枫很有可能会答应赵天龙这些要求的。”
鲁茜有些惊讶,不管栗纱分析得对不对,她的这种分析,都是很明晰、很在理的。她仿佛是重新认识栗纱似的,惊道:“小栗纱,你的头脑越来越厉害了。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的?”
栗纱心中暗惊,道:“主人,栗纱也是女人,所以从女人的角度去看的,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事情。而主人更多的时候比男人还要强,所以很少以女人的角度去想问题。栗纱没有主人那般强,终究还是一个弱女流,因此想什么事情,都是以女人的心态去想的。”
鲁茜很欣慰栗纱能够说出这翻话,她道:“赵天龙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赵天显夫妇的,他必定死咬着他们不放,要他们答应他什么条件,他们才得以全身而退。可惜现在不能够面见赵天龙,起码得明天才能见面他,也才能够知道他从他们身上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唉,还是先救我的宝贝性奴比较实在。栗纱,你能够想得出如何进入赵天显的西府吗?”
栗纱无奈地道:“要进入赵天显的西府,是绝无可能的。即使赵天龙现在能够出来会见我们,估计他也没有办法随意地在此时进入西府。”
鲁茜叹道:“看来只能够靠雨飘那可爱的小妮子了。如何能够让雨飘离开赵天显夫妇呢?”
两女为这个问题苦思,要雨飘离开赵天显夫妇的身边,那是她们办不到的事情。除非是那对夫妇把雨飘支开,否则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然而,她们也没有让那对夫妇支开雨飘的好办法,只能够等某种机缘巧合。
栗纱却表现得不是很担心,她道:“主人,这个问题不必我们去想的。让雨飘去想好了。她比我们还要急心哩。今晚可也是她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今晚,她就很难把史加达安全地弄出来。她总不能让史加达一辈子都藏在她的小屋子里吧?我们的事情已经做完,剩下的就是她的事情了。我相信她能够把史加达安全地带出来的。我们就安心回去睡觉吧,其余的事,让雨飘去烦心好了。”
鲁茜也想到这层,但由栗纱说出来,她还是免不了一些惊讶,然而她暂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她娇笑道:“好吧,我们回去睡觉。小栗纱,你跟我睡。史加达不在我身边,也只有找你替代他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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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飘跟着赵天显夫妇,看着他们一路上吵的。幸好此时已经是午夜,街巷行人极少。她看这夫妇的估计要争吵到天亮。虽然他们都是旭日城名重声威之人,但平时里,依然有着他们的生活琐事,有着他们的烦恼的。
人,不管他处在多高的阶层,他都还有着他们最基本的生活,这才是一个真实的。
赵天显与一般的民众比起来,他几乎可以说是天神般的人物,然而在蒙莹面前,他现在只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丈夫。她对他们的争吵根本无视,她心里只想着如何脱身,好回去把史加达带出来(这正如栗纱所预料的)。但他们似乎也无视她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是把她给忘了,他们不叫她离开,她也只得默默地跟随。
暗黑的街,暗响着烦人的争吵。
雨飘好几次想提出要回去,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她只是一个奴婢,在主子怒火正盛之时,不得主子的话,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是平时,她或者可以说出来,但彼一时此一时的,难了。她了解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不能够在今晚把史加达送出去,她以后的麻烦就大了。到那个时候,或者她得狠下心肠的私下请赵天龙帮忙。因为赵天龙刚才所提的条件里,有一项是要蒙莹不能够为难他底下的人的,而史加达也可以说是他底下的人,因此,如果赵天龙了解此事,插手进来的话,蒙莹也只得认栽。
但是,她想到赵天龙,她就觉得恐惧——她面对史加达的时候,她就没有那种恐惧,甚至多出一些欢喜和期待。
她之所以想到赵天龙就恐慌,更多是因为她憎恶他,憎恶他的人、憎恶他那颗丑陋的心……
她知道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人,史加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史加达起码还懂得感激她、尊重她,哪怕他曾经有目的地利用了她,可她对他的利用,也是以救他自己的命为前提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总会利用别人的;她了解这点,甚至可以说能够体谅这些。在死亡面前,无论多么正义的人,有时候都会变得卑鄙无耻的,况且史加达并非一个胸藏正义的家伙。她觉得,不管是史加达,还是赵天龙,都是一股劲的坏。可是,她的心中,在憎恶赵天龙的坏的同时,她对于史加达的坏,却又是另一翻截然相反的感受。
这种感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在救他之前,也不是在救他之时,那么,是在救他之后吗?她不能够确定的。只知道,她似乎习惯了他睡在她的身边。
她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有一个男人躺在身旁的温暖感,甚至是安全感(虽然史加达还需要她来保护)。她的人生中,首次跟一个男人那般安静的躺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的。或者是因为男人受了伤,才会那般的安静。然而,安静的男人给女人的感觉,永远都像一座沉默的山,是可以让女人依靠的。她同样也清楚,真实里,史加达不可能给她依靠。只是躺在他身边的感觉,她总像是飘着的风,找到了一座高大的山背。
多少次梦里醒转,她静静地凝视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把他的脸容刻印在她的心,甚至连他的呼吸她都已经铭记在心。她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但是,关于爱的,以及关于情的,她都不是很了解。在她的生命中,她也不具有绝对的权利了解这些。她只是一个奴婢,是没有资格掌控她自己的生命的。
不能够掌控生命,自然也不能够随意地支配她自己的感情世界。她觉得这很可悲,但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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