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2)
天生引着众人在客厅落座,魏大勇忙接过郑波提来的东西,王明清去泡了天生带来的家乡崂山绿茶。主客就位后,天生这才开口打趣道:「李军长看来是有备而来啊,是不是要一雪前耻呀?怎么还请了两个外援来助阵呢?」
「哈哈,政委啊政委,咱老李现在岁数大了,酒量是越来越不行了,那天在我家不知道着了你小子的什么道,呼呼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叫一个香啊。要放在十年前,你这样的我看都不看,随便喝倒两个。」李云龙嘴上不愿意吃亏,死撑着做个强硬派。
张大彪此刻想笑又不敢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憋得老脸发紫。
郑波似乎也有些尴尬,忙将目光转向打量四周的布置。
「只恨当时我学的不是物理啊!」天生一拍大腿,叹气道。
「政委这是什么意思?」张大彪心直口快,不是在说喝酒嘛,怎么扯到劳什子物理了?
「我要是学物理,说不定就能发明一种时光倒流的机器了,就能亲眼看到两个我是怎么被李军长喝倒的了。」天生不慌不忙地解了自己的扣。
「哈哈哈哈,你他娘的,咱们今晚就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李云龙仰头大笑,正式下了战书。
听完后,天生摇了摇头:「不妥不妥。我姓马,自然是马了,那李军长岂不成骡子了?公骡子那把儿可是聋子的耳朵啊!」
刚喝下一口茶水的张大彪一个没忍住,全喷在茶几上,众人又欢乐起来。
文工团政委陈立新回到家中衣服也不换鞋也不脱,一屁股坐在餐桌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老陈,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感觉丈夫有点不对劲的苏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一个小卒子夹在中间难做啊!」面对妻子,陈立新还是吐露了一二。
听到事情涉及到丈夫的政治前途,苏月来了劲:「是你说的那个新政委?他一个外来户,能斗得过鲁山?那是个大有来头的,你没看见连之前的政委孙泰安都敬他三分。我说老陈,你可别在大事上犯糊涂。」
陈立新站起来摆了摆手,并把自己关到了卧室里:「纯属妇人之言!共产党员只看谁的背景强关系硬,那还可有一点党性?」
新政委的到来,让他之前沉寂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又闲扯了些马骡子驴以及带把不带把的淡,王明清来到天生跟前,说是可以开席了。
天生大手一挥:「同志们,咱们再加深一把革命情谊,开饭!」
推让了几次,天生还是坚持让李云龙坐在主位上,他和张大彪则分别在李云龙的右手和左手边,郑波和王明清依次坐在天生下方,而魏大勇被分配到了张大彪的身侧。天生安排了一个人盯人的战术,他喝倒李云龙那是轻松加愉快,魏大勇也能喝个一斤多一点,对上张大彪估计能够全身而退,两个秘书都戴眼镜,算是旗鼓相当吧。他盘算了一下,总之不用担心自己今晚从马变成骡子。
一张圆形的红色实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凉两热,凉菜是猪耳朵拌黄瓜和水晶肘子,热菜则是红烧肉以及糖醋鲤鱼。
天生换了套三钱的酒杯,打开了一瓶茅台:「咱们多吃菜,慢点喝,就换个小点的杯子吧。现在还在厨房忙活的黄师傅是我老乡,一手鲁菜做得不说出神入化也是差不多的,毛主席吃过后都高度赞扬,之前在南京军区的许司令,逃他娘的山里去了!」
4月21日下午,副大军区级的南京军区副司令兼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被造反派关押后,死于东海舰队第四招待所后楼花园的水井里,头部有明显外伤,死因不明。随后被海军方面定性为「畏罪自杀」。5月10日上午,南京军区副司令兼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光天化日下被造反派塞进麻袋一顿暴打,共计被打掉了八颗牙齿,最后幸好被军区警卫营及时抢下,才免遭毒手。
今天上午,被扣上「大军阀」、「张国焘的黑干将」、「镇压造反派的罪魁祸首」和「华东走资派的黑后台」等诸多罪名的许世友被抄了家,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带得走的通通被抢光、带不走得通通被砸得粉碎,他的上将礼服被长矛戳得稀烂,藏满了茅台、古井和洋河等各大名酒的储藏室也被洗劫一空。
军区内的老战友和左膀右臂纷纷被打倒,又失去了被他视为命根子的陈年佳酿,此时在北京开会的许世友暴跳如雷,可是久经沙场的他知道这一关没有那么好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倒许风暴」正在南京酝酿。
回到京西宾馆后,他放心不下留在南京家中的三女,打了通电话:「林山,我是父亲,我还要在北京待些日子。家里不安全,你今晚收拾东西去找明明,在她那里先住下,她不是还要去厦门,你也跟着去。马天生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我信得过,你把我的原话讲给他听。」
酒酣耳热间,六个人没多久fengqing书库便喝完了两瓶茅台,天生起身又要拿酒,一旁李云龙赶紧将他按住:「我说你小子是个地主老财还是怎么,那茅台不要钱吗?剩下两瓶给我揣回家去,嘿嘿,今天尝尝味就行了,来,咱喝点高粱酒。」
天生也不知道该说他大方呢还是抠门呢,只好照办,又打开了两瓶高粱酒。
「你猜猜咱老李第一次吃这鲁菜是什么时候?」李云龙搂着天生的膀子问道。
「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你老李肚里的蛔虫,在解放山东的时候吗?」天生和李云龙之间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李云龙也不知从哪涌上来一股豪情:「我告诉你吧,那是1944年,在山西的安化县城,晋绥军358团团长楚云飞请老子的客,他后来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现在也是那边的中将了。那会我可真是个土包子,部队也是真穷啊,那些菜别说吃,我连见也没见过啊。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真是什么都有了。」
张大彪听不下去了:「我说军长,当时有那么好的宴席,你咋没叫上我呢?」
「来咯,小葱拌豆腐、香菜肉丝卷饼和爆炒腰花。」黄勇波又端上来第三轮菜。
「够了够了,就咱们几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李云龙说话的同时手里也没落下往小饼里卷肉。
「就看体型吧,你算一个,老张还有和尚也都是大肚汉,我也贪嘴,就属人家小郑和小王苗条些。回头你再说政委家吃饭不管饱,那怎么行呢?我说老李啊,这腰花你可要多吃点啊。你这个岁数了,晚上到底还行不行啊?哈哈。」菜刚端上来,天生就给李云龙夹了好几块腰子。
「哎呀,岁月不饶人啊,是不如你们年轻的同志了,该好好补补。不过老马啊,这道菜你就别吃了,现在连个婆娘都没有,万一擦枪走火犯了错误怎么办?」李云龙反倒调侃起天生来。
天生心想:我倒想在你婆娘身上犯犯错误走走火,可你能同意吗?
刚满十八岁的许林山接到电话后,没有片刻停留,一来这是父亲的命令,她违背不得,二来明明也是她的发小,天生更做过几年她父亲的秘书。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日常用品,就在警卫员的护送下离开了。
「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响来,「请问马明明在家吗?」
刘红刚刚收拾完碗筷,便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和两位战士。刘红自己长得也漂亮,配上王明清算是一对才子佳人,可她还是吃了一惊,这女孩真是个美人胚子,瓜子脸,五官长得很大气,眉毛眼睛和嘴巴好像都被拉长了一样,简单地扎了个短辫,面前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体态高挑修长,应该和明明差不多高,还看得出来教养很好,应该是哪个高级干部的孩子吧,长大以后定是个沉鱼落雁般的绝色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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