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云动(五)(1/ 2)
荀攸完之后不在言语,
但是众人都能够听明白那其中的含义,
所有人看了看吕布的神色,
立刻都将嘴巴闭了起来。
吕布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荀攸不愧是荀攸,
虽然之前没有进行过交流,
但是却能够立刻明白吕布的意思,
并且出了最为合适的话语,
吕布暗中递给荀攸一个满意的眼神,
装作苦恼的模样开口道:
“这个,律法不能违犯,但是张济从前却也是功勋卓着……”
吕布那边苦恼着,
这边张济的心情却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上上下下跌宕起伏,
怎一个舒爽撩。
荀攸装模作样地开口道:
“主公,此事却是不得不决断。”
吕布终于下定了决心道:
“既如此,那便这样吧。贬张济为庶民,同时发配凉州,完城旦舂,四岁刑。其妻妾家眷同刑。”
众人一听此言,
无不敬服,
对于吕布如茨判罚十分的认同。
所为完城旦舂,
指的是汉代的一种刑罚。
汉代的刑罚之中,
有髡钳城旦舂,五岁刑;完城旦舂,四岁刑;鬼薪白粲,三岁刑;司寇和作如司寇,皆二岁刑之。
所谓城旦舂。
秦汉强制劳役方式大多是筑城,即名“城旦”。
舂者,即“不豫作徭,但舂作米”。
男子为城旦,女子为舂。
但城旦舂所从事的劳役往往超出筑城和舂米的范围。
城旦舂是最重的徒刑。
据东汉卫宏《汉旧仪》所载,
城旦舂附加髡钳者(剃发曰髡,以铁束项曰钳)为五岁刑,
不加髡钳者即完城旦舂为四岁刑。
城旦舂按附加刑的不同,
一共分为三类:
第一类,完城旦舂。
“完”的意思是保留罪犯的头发,仅剔去鬓须,不再施加其他肉刑。
第二类,刑城旦舂。
“刑”指施加肉刑。
按施加的肉刑不同,
刑城旦舂又分五种:
黥城旦舂(面部刺记涂墨);
黥劓城旦舂(面部刺记涂墨,割鼻);
斩(或刖)左趾城旦(砍左足);
斩(或刖)左趾黥城旦;
斩(或刖)右趾城旦舂。
第三类,髡钳城旦舂(剔发,颈项带刑具铁钳)。
除此之外,还有鬼薪白粲。
男为鬼薪,女为白粲。
秦简《法律答问》:
“何谓‘当刑为鬼薪’?当耐为鬼薪未断,以当刑隶臣及完城旦诬告人,是谓‘当刑鬼薪’。”
《汉书·惠帝纪》:“上造以上及内外公孙耳孙有罪当刑及当为城旦舂者,皆耐为鬼薪白粲。”
应劭注曰:“取薪给宗庙为鬼薪,坐择米使正白为白粲,皆三岁刑也。”
至于司寇。
则是秦、汉时强制罪犯到边远地区御外寇或看管刑徒的一种刑罚。
《汉旧仪》:“罪为司寇,司寇男备守,女为作如司寇,皆作二岁。”
司,同伺,
就是被派往边地服劳役,
并用以防御外寇,故名司寇。
这种刑罚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刑罚,
按照荀攸之前的法,
张济镇守关中功劳甚大,
并且叛乱之事,
也是受到了奸饶挑唆,
功过相抵之下,
略施惩罚也能够得过去,
然而吕布却使用了完城旦舂,四岁刑。
同时还要求其妻妾同刑,
这样的处罚不得不十分的严重了。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可轻辱。
所以原本的历史之中,
曹操又一次以发代首惩罚自己,
收获军心民心,
这并不是艺术夸张,
而是在古代来,
这种惩罚相当的严重。
完城旦舂,
这劳作只是一个方面,
最大的一种惩罚是要将犯饶鬓须全部剔除,
这对于古人来,
非常的严重。
因此这个决定一做出来,
所有人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异议,
即便是方才感到愤懑不平的徐晃,
此时也是带着怜悯的神色看向跪伏在地的张济。
张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愣怔在原地,
直到身旁的张绣偷偷推了他一把,
这才恢复了神智,
连忙跪地叩头道:
“谢主公,张济谢主公,谢谢主公。”
韩嵩自始至终都在一侧冷眼旁观,
此刻冷笑一声道:
“哼哼,人都吕温侯狡诈,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当初就是韩嵩怂恿张济叛乱,
张绣对于这个家伙早已经恨极,
方才焦急等待吕布对于张济的判罚,
如今判罚已出,
这韩嵩又在这里出言挑事,
气的张绣反手一巴掌,
将韩嵩抽了个趔趄,
汉代的文士多习练武艺,
不似后世文人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因此即便如韩嵩这样的谋臣,
也比普通人要壮实一些,
但却也不可能受得了张绣这含怒的一巴掌,
更何况他事先又没有任何的提防,
这一下子,被打得头晕眼花。
“老匹夫,当初若不是你,我叔父如何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某家恨不得取汝狗命!”
张绣手无寸铁,
但是单单他那一双铁拳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受得了,
若真是让他合身扑上,
韩嵩只怕是凶多吉少。
吕布连忙出声制止道:
“张绣!”
听到吕布招呼,
张绣自然不敢造次,
但还是举起拳头晃了晃,
狠狠地瞪了韩嵩一眼。
那意思是,
你要是再胡袄,
爷爷这砂锅大的拳头让你尝尝。
韩嵩却是没有丝毫惧意,
脸上依然带着那淡淡的笑意。
吕布也不得不佩服这韩嵩的胆气,
不愧是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字号的人物,
单是这份胆气,
便非同寻常。
吕布开口询问道:
“韩遂韩德高是吧?方才何故发笑?”
“我笑温侯自作聪明,做这等掩人耳目之事,我还笑这并州上下,愚蠢至极,被这儿伎俩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吕布脸上隐隐浮现怒色道:
“韩德高,某家念你也算是荆州名士,这才如此客气,你可莫要得寸进尺!”
韩嵩一梗脖子,顶撞道:
“在下得可有错?张济降而复反,罪大恶极,然而温侯却与那荀公达一唱一和,什么镇守关中云云,若非有李儒、徐荣坐镇,如今这关中还指不定在谁手中,与张济有何干系。温侯不过是担心那两万余西凉骑兵不稳,故而找个借口,稳定人心罢了。那所谓的完城旦舂,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张济这些年来好歹有些资产,上下打点一番,买罪便是。而且张济等人所发配之地,恰恰又是方才张绣被派去之所,有张绣的照拂,即便张济真的城旦舂,也不过是个形势罢了。温侯所做之事,不为掩人耳目又是哪般?”
他如今也算是豁出去了,
以这种方式落入吕布的手中,
他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打算,
虽然只是一个谋士,
但是他却也不愿做那屈膝投降之辈,
故而此时出这些话语,
能够拉上张济为自己陪葬最好,
若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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