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你 家看看 四

正如《伤心太平洋》里面所唱的那样“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这个是刚刚平息，整个车厢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不一会儿又有人开始闹了，这个闹的是，又是一个穿黑底碎花无袖衣的中年的妇女，她大声的叫道：“你这孩子他妈，你到底懂不懂事啊？你抱孩子为什么不抱好一点呢？你那个尿布又不拉好！小孩都已经拉屎了，你还不知道？这些屎都已经沾到我们的身上了。你说怎么办？”

她身边另一个汉子叫道：“怎么办？当然是把他赶下车去！这里本来就已经很臭了，小孩子又在这里拉屎，这里又不是移动的厕所！你要拉屎，你下去拉就对了，小孩子不懂事，你是他的娘，你也不懂事吗？”一个高大的黑壮汉子，正是这个小孩的父亲，他站了出来，大声地叫道：“人有三急，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你们不懂吗？特别是小孩子更是如此！难道你们的小孩不拉屎吗？当你们小孩尿床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不让他睡觉呢？将心比心，大家互相包容一点，体谅一点行吗？不要讲话说的那么难听，那么绝情。！”刚才那个汉子叫道：“你这个汉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呢？难道是因为他是小孩，没有自制能力，你就有理了？要不要我拉泡屎在你身上？你可以安然接受吗？”小孩的父亲笑道：“你拉呀，你拉呀，只要你当众拉出来，我就当众把它给吃了，你敢吗？”那个汉子笑道:“哦，原来你是一个吃屎的家伙，什么时候从聊斋里面走了出来，披了一身人皮？”小孩的父亲大声说道：“我们有事说事，你不要阴不阴阳不阳地的骂人，行不行？小子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不要搞得老子发火，老子发起火起，我的左手都不认识我的右手！”那个汉子笑道：“你吓唬谁呢？难道我怕你不成？小子，你儿子的屎粘在别人的身上，你不道歉也就罢了，你还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脾气呢？走走，我们下去练一下如何？”

这个时候，那个司机把车停下了，他什么话都不讲，只是把车停一下，把车门打开了，然后坐在座位上打起盹来。他的驾驶室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风扇，而且他的座位旁有一个专属的窗户，所以他没有感觉那么热，他一动也不动，好像睡着了。整个车子六七十号人当然不满意了，他们纷纷的叫道：“司机开车呀，怎么不开了呢？”大家叫了好几声，那个司机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众人说道：“你们中不是有人要下去练练吗？下去啊，我这里刚好人太多了，省一点空间，对大家都是好事，对了，还有身上粘了屎的，粘了呕吐物的，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忍受了，你们也可以下车，把身上的气味弄干净以后再说，行吗？我给你们时间，让你们可以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免得一个个的心里都不痛快！”

一个身上粘了呕吐物的高大威猛的男子说道：“如果我们下车了，你会不会把车开走？”司机笑道：“这是当然，因为你们的卫生标准太高了，我这个车子达不到你们的要求，你们另想办法吧。再者说了，这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们能腾出一些地方来，给其他的人活动活动筋骨，我相信这也是功德一件，别人都会感激你的，你们说不是这个理？”众人有的点头表示同意，也有的破口大骂，司机一点都不着急，他笑道：“你们骂吧，骂吧，我告诉你们，你们骂我只有两个后果，第一个就是我不开车了，我就停在路边，今天我请大家，都在这外面过夜，来一次篝火晚会怎么样？第二个后果就是，我心里有气，感觉很不舒服，我想报复，我一旦形成这个想法，后果会怎么样，我不清楚，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们，到了悬崖边我也许会加油门，我也很想试一试，我的车子能不能防水？反正这里要经过几个大的水库，你们想不想去水库里游游泳，摸摸鳖呢？你们今天要不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再给我胡言乱语吵吵闹闹的话，我就是这样子的！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我的隐私，今天我手气臭的要命，刚刚输了三千多块钱，这可是我半年的收入！我回去已经没有办法给我老婆交代了！你们不想替我一起来还这个账吧？”

众人说见他说得有模有样，这个时候他们都有求于人家，车子是人家的，这里面谁也不会开车，看着天色太阳一点一点的下山，他们都只能乖乖地闭嘴，于是你劝我，我劝你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肖楚楚坐车坐了这么多次，她坐过飞机，坐过游轮，坐过高铁，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旅途，虽然很辛苦，但是很有故事性。她忽然之间感觉到，这车子里面除了臭气与怨气以外，还有一些人气在里面。其实人是有气的，兽有兽性，人有人气，也就是人情味道，这样才是真正的人，人不是单独的，一个个存在的事物，还是一个群居性的物种，所以他们之间有可能会争吵，打斗，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团结。

这个司机见大家都不说话了，那些身上粘了呕吐物的，身上粘了小孩子的屎尿的，他们纷纷用纸巾把那些东西擦干净以后，很自觉的互相挤在一起，免得再弄脏他人。司机笑了笑，道：“这样就对了吧，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心平气和的，我开车也不会那么烦躁，这样就会又安全又快速，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大家都保持这样，如果你们再吵再闹的话，我真的不开了！我说到做到的，不要迫我真的出下策！当然了，你们想说说笑话，唱唱歌，这个倒是可以的！大家都是山里人，虽然相隔很远，平时也不怎么见着面，但总归喝的是同样的水，说着同样的话，又何必如此呢？”众人都道是这个理。在这个时候，谁都烦燥，每一个人都是一堆堆的干柴，上面只要有一个火星子，搞得不好，会将整车人都烧了，他们虽然是山里的汉子，没有读过多少书，也没有多少素质，但这个道理，只要他们冷静了下来，谁都是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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